第(1/3)页 陈阳指尖捏着薄薄几页纸,古董瓷器清单被他反复摩挲过,纸张边缘微微起了毛边。这清单在灯光下泛着淡黄,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味儿。他双手递到耿老面前时,对方花白的眉毛动了动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,像老猫闻到了耗子味儿。 “耿老,麻烦您了。”陈阳声音压得低低的,带着几分郑重。 耿老接过清单时,干枯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划过,喉结滚动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还是点点头,将清单仔细叠好放进随身的文件袋里。 “放心,一定亲手交到冯·霍恩海姆夫人手上。”耿老的声音沙哑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 陈阳站在机场大厅,目送耿老转身离去,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心里盘算着冯·霍恩海姆夫人抵达华夏的具体时间,回头跟陈阳摆摆手,转身向里面走去。 与此同时,振丰的黑色轿车引擎声由远及近,在电子厂门外戛然而止。两人一前一后下车,振丰皮鞋碾过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刀疤扯了扯衬衫领口,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,他抹了把额头的汗,瞥见振丰正对着后视镜一丝不苟地整理衣领。 “疯子哥,你说陈老板他爹找咱啥事儿啊?”刀疤声音压低,带着几分忐忑。 振丰手指抚过后视镜里自己微微发皱的衬衫,镜中刀疤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显得格外刺眼。他顿了顿,喉结上下滚动,最终只是轻轻摇头。 “不知道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惯有的冷静,“但陈老板让咱干啥,咱就干啥。” 刀疤撇撇嘴,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里的匕首——这是他的习惯,紧张时总想握着点什么。他偷偷瞄了眼振丰,见对方神色如常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 振丰穿着一件印花衬衫,花纹是那种流行的大朵牡丹,颜色艳丽得像是要从布料上跳出来似的,领口随意地敞开着,露出胸前古铜色的皮肤。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就这么张扬地挂在脖子上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链子上还挂着一个金色的佛头吊坠,随着他走路的节奏轻微摆动。 刀疤则是一身黑色紧身 T 恤,布料紧贴着他结实的身躯,勾勒出胸肌和腹肌的轮廓。他的双臂肌肉发达,青筋暴起,右臂上隐约露出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头,虎眼炯炯有神,仿佛要从皮肤上扑出来一般。 两人身后跟着三名小弟,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,穿着各色 T 恤和牛仔裤,虽然努力想要模仿老大们的气势,但还是缺少了振丰和刀疤的气势。他们走到厂子门口时,门口值班的保卫王刚正端着搪瓷茶缸喝茶,一眼瞟见这几个人,茶水差点没喷出来。 王刚赶紧放下茶缸,冲着保卫室大喊一声:“老李!老张!快出来!”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,很快从保卫室里走出来三四名保卫人员,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,虽然身材不算魁梧,但多年的保卫工作让他们养成了警觉的习惯。他们站成一排,紧紧盯着振丰等人,眼神中既有戒备也有好奇,不知道这些明显不是善茬的人来厂里要干什么。 振丰看出了保卫们的紧张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,抽出一支点上,深深吸了一口,然后才开口说道:“别紧张,我们是来找陈厂长的,他找我们来的,说有正事。” 听说是来找陈厂长的,保卫们面面相觑,王刚犹豫了一下,还是拿起了座机电话,拨通了陈国华办公室的号码。电话里陈国华的声音传来,虽然有些意外,但还是让保卫们放行了。 二人带着几名小弟穿过厂区,他们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清脆地响着,与车间里传出的流水线轰鸣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机器的运转声单调而持续,像是某种工业时代的背景音乐,偶尔夹杂着工人们的交谈声和工具碰撞的声音。透过车间的玻璃窗,可以看到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,戴着防护帽,在各自的岗位上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活计,动作熟练而麻木。 所到之处,正在工作的工人们纷纷侧目观望,眼中带着好奇和恐惧的混合情绪,但很快又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工作,生怕与这些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人有任何眼神接触,害怕会招惹什么麻烦。有些胆小的女工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,紧紧抓着手中的零件。 厂长办公室坐落在厂区最里侧一栋老式的四层红砖小楼上,楼下是会议室和接待室,楼上是各个科室办公室,陈国华的办公室,在最顶层。振丰抬头看了看这栋楼,然后回头示意几名小弟们就在楼下等着,不要跟上来,自己和刀疤沿着楼梯上了二楼。 楼梯的扶手是木制的,已经被无数双手磨得光滑发亮。二楼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。走到办公室门前,振丰整理了一下衣服,然后轻轻敲了敲门。 听到“请进”的声音后,振丰推门而入,只见陈国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,专心致志地看着一份文件,桌上还摊开着几份报表和一些技术资料。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纸张的味道,显得很是安静祥和。 第(1/3)页